小楼月圆

鼠猫赐我以魂,楼诚赐我以神。
诸葛先生粉,沈夜粉,埃尔隆德粉,后荣迷。
为做一个普通本分淡然的近代史学者努力中……划掉,不想做学者了,能读明白书就行……划掉,能看得进去书就行……划掉,能活着就行。

【沈谢/楼诚】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7)

(6)


乐无异的新偃甲是用来帮流月城搬动大石块的,眼下流月城大祭司所住的紫微神殿已经修复完毕,剩下的一些杂七杂八小神殿还算齐全的也都差不多了,七杀神殿被排在了第一位,比紫微主神殿修得还要早,因为瞳大人觉得生物科学研究是我烈山部之根本——这件事上他和沈夜吵了几百年了——一刻不能停歇,鉴于他那堆人不人鬼不鬼虫子不虫子的试验品摆在外面实在有碍观瞻,就算是流月城人神经大条无所畏惧,也要照顾一下前来考察以评估投资标准的各位大佬们的心情,沈夜手一挥,先给七杀神殿批了维修经费,并勒令瞳在神殿修好之前不许带着他那些东西出门。

另外,客居流月城的楼诚兄弟又知道了一些事情。

 

“华,就是一。”华月搅拌着鹿角胶,她身后五条茶树菇,不是,偃甲藤正顶着五个大海碗不停地扭动,那里面装的是制作鹿角胶的原料,华月打个响指,立刻有一条偃甲藤伏低了身子将海碗送到华月面前。

明诚晃了晃手指,拿不准这东西到底是动物还是植物,只好把话题转移到开始。

 

“所以你是流月城的第一个偃甲人?”

 

“是肉傀儡。”

 

“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华月把制作好的鹿角胶放到五条偃甲藤用分枝编出来的小框里,拍了拍手命令道:“给谢衣送去。”

偃甲藤们晃了晃脑袋,海碗纹丝未动,明诚觉得它们可能是在点头,随后藤蔓们蛇一样地滑走了,惊吓了一路的行人。

 

“偃甲人的皮肤是做的,我的皮肤可是货真价实的。”华月拉住明诚的手让他摸了摸自己的脸,烈山部人民风开放,没有男女授受不亲的想法,这一点从沈夜对着他前未婚妻的半裸体那么多年都没有觉得不妥中可以看出,毕竟大祭司怎么也都是一城的道德标准。

明诚先是脸一红,随后看华月的表情自若,也就压下了羞耻心,真的摸了摸,因为手感太好,明诚还忍不住想捏一捏。

刚从主神殿出来的明楼咳嗽了一声,明诚讪讪地收回手。

 

“手感好吧?”

 

“好……”

 

“阿夜比我好,谢衣比阿夜好,瞳是最好的。”

 

“什么?那个生化狂人居然皮肤最好?”明诚表示不敢置信。

“我一直觉得他在偷偷给自己研制护肤品。”华月抚摸着自己的手背,“可惜他不给。”

明楼又咳嗽了一声,礼貌地对华月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我有事情要和我的二弟商谈,请廉贞祭司?”

华月点点头,站起身来拍了拍裙子上的灰,对二人说道:“我去看看大祭司,就不打扰二位了。”

等到华月走远后,明楼解开西装口子坐下来,在口袋里摸了半天扯出来一盒烟,叼在嘴里抿了抿,长叹了一口气。

 

“我刚才,跟沈夜好好谈了谈。”

 

 

上一次两人拔枪甩鞭以后虽然达成了短暂的共识,但隔阂仍在,听完谢衣讲的故事明楼心里还是觉得不能认可,有些时候有些事,不是说有承诺和感情就可以选择一条错误的道路,比如说他和汪曼春,无论曾经有多么相爱,到了这步田地,早晚要刀剑相向。所以明楼决定第二天再找沈夜详谈,毕竟靠他的口才说服一个封建专制的统治阶级绰绰有余,日本人都干过了,怕他个远古人?

明楼第二天起了个大早,早到明诚醒过来的时候一摸床,被褥已经凉了。

赶巧这天乐无异来送“不要打雷腰缠万贯飞金打玉一号”,刚从传送法阵里冒了个头就看见明楼戴着口罩从远处走来,定国公很开心地冲他挥了挥手:“明长官!早啊!”

不知是明诚还是沈夜亦或是谢衣,向乐无异等人透露了明楼的真实身份,乐无异听说明楼在他原来的世界大小算个官,就要叫他“明大人”,明楼怎么听怎么别扭,好说歹说让乐无异改了称呼。

 

“明长官,你怎么起得这么早啊?”

 

出于礼貌,明楼摘下了口罩想回答乐无异,刚开口就被兜头兜脸的灰呛了一嗓子,乐无异身后慢慢传送出来一个大家伙。

明楼仰头看着,问乐无异:“这是什么?”

“不要打雷腰缠万贯飞金打玉一号!”乐无异很得意地回答他。

 

“什……什么?”

 

乐无异开心了,平时这个“明长官”总说一些他听不懂的话来欺负他,今天终于轮到自己欺负欺负他了。

可惜明楼不是他这样未满三十岁的孩子,摆摆手绕过他继续前行,乐无异摸了摸脑袋,看着明楼的背影大声喊道:“你要去找沈夜吗?现在这个时间他可能有起床气啊!”

 

紫微神殿。

听说当年初代大祭司曾经考虑过要将主神殿建在流月城中央,后来因为种种原因,主神殿被移到靠近沉思之间的地方,沈夜小时候就生活在这里,没事就喜欢到矩木底下对着这棵神树发发呆,毕竟这也不是一般的贵族小孩就能有的消遣,很小的时候,沈夜为自己这个特权感到骄傲。

后来。

后来沈夜最讨厌的地方就是沉思之间,然而不管他有多讨厌,他也每天都要来这里,听前任大祭司教诲,听前任城主嘱托,看着前任大祭司倒在神树祭台下,爬向他,每挪动一步都要在地上留下一道黑红色的血痕,这血痕一直蔓延到沈夜脚下,沈夜低着头,看着自己的父亲,享受着复仇的快感,前任大祭司的喉间咯咯作响,怨恨地扯住儿子的祭司法袍。

 

 

放心去死吧,我会帮你管理流月城的。

 

沈夜惊醒了过来。

明楼坐在他床边看书,流月城志,这一卷记载了沈夜父亲的统治,卷尾简明扼要地写道:“光中五年,大祭司之子沈夜弑父夺权。”

“你们的史书,写得很直白,也很真实。”明楼卷起竹简,抬起头平视着坐在床上的沈夜,沈夜噩梦初醒,精神很糟糕。

 

“谢衣呢?”

 

“他起得挺早的,我来的路上看见他抱了一大堆材料去了偃甲房,哦对了,乐无异给你们送新的偃甲来了,这会儿他应该在交接。”

 

沈夜的头发又多又长,还带着卷,眼下蓬松起来像狮子的鬈毛。沈夜烦躁地揉了揉头发,下床穿鞋,随手拿过一旁的外衣披在身上,看了一眼衣冠楚楚的明楼,问道:“这么早,你来我这里做什么?”

 

“关于……”

 

“不要说了,我同意了。”

 

明楼沉默了。

 

“我希望你是真心的,而不是因为厌烦我日复一日的说教。”

 

“明楼,”沈夜站在镜子前,看着里面自己的影像,“我不是你,我不懂你的那些理论,但你也不是我,有些事你不会明白。”

“不,我明白,”明楼抖了抖手里拿着的另一卷竹简,“这上面写得很清楚,你们的城池江河日下,所以你们用最无奈也是最残忍的方式夺取了下界人的土地。”

 

“这上面说,你们都是罪人。”

 

明楼挑着眉点了点头,收起《流月城志》。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我和你是一样的,我们都有一个即将倾覆的国家要去扶持,而且根本不知道这么做值不值得。”

“也许即便我们耗费了生命,该倒霉的还是倒霉,该覆灭的还是会覆灭,一切都是他原来的样子,我们的牺牲会变得毫无意义。”

“但是对于我们,值得。”

 

沈夜两手撑着镜台,镜子中有一个幼小的孩子,抱着自己同样弱小的妹妹,在大雨里躲避父亲的追杀。明楼抬头看过去,那里面是一个少年,悲切地看着自己死去的双亲和伏在尸首上痛哭的姐姐。

 

“谢谢你理解。”

 

“也谢谢你。”

 

“所以?”

 

“快点穿好衣服,收拾好精神,召开第二届代表大会,宣布在下界建造流月主题公园的决定。”明楼站起身,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照着太阳对了对时,“时间刚刚好,我建议以后流月城的上班时间提前两个小时,你们睡得太多了,会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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