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楼月圆

靳以在联大教文学史那会儿，总穿一条灰青色的棉袍，远远一看灰突突的，还要戴副金丝边的眼镜，腋下夹着本书，走路步子很快，不爱抬头，学生们戏称他是书本里的学究老鼠。

那时节上课艰难，一周有半周都在跑警报，有时候学生跑光了，靳以才慢慢走出教室，小心地锁上门，方迈开步子往防空洞去。后来食堂难得做了一次红烧肉，有人看见靳以下了课飞快地往食堂跑，这事被隔壁教新闻的王开复教授知道了，王教授说，奔红烧肉比跑警报都积极。

话是这么说，王教授碗里的肉到头来还是大半都归了靳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