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楼月圆

鼠猫赐我以魂,楼诚赐我以神。
诸葛先生粉,沈夜粉,埃尔隆德粉,后荣迷。
为做一个普通本分淡然的近代史学者努力中……划掉,不想做学者了,能读明白书就行……划掉,能看得进去书就行……划掉,能活着就行。

【蔺靖】思个凡咋就这么难呢(二十七)

关于上一章有姑娘问清远是怎么回事,下一章就会公布哒~嗯……大概下一章会今天一起发出来。


二十七

 

萧景琰来军中整三天,静王没有叫他做任何事,给他安排的军帐他也没去睡,一直蹭在梅长苏这里,闲来无事看看梅长苏收藏的兵法战术,又或是和飞流闹着玩聊以解闷,倒是梅长苏每天都要去中军帐议事,早出晚归,实在疲惫。

这日终于忍不住问起萧景琰怎么静王将他请来只是白白养在那里,莫不是当做保佑胜利的吉祥物?萧景琰回他朽桥上的一番对峙,梅长苏听完沉思片刻,方要感慨,突然从帐外跑进来一个小兵磕磕绊绊地说请梅长苏到外面来,京城有异动。

梅长苏和萧景琰对视一眼,一前一后走出军帐,就见大营中几乎所有人都步出了自己的营帐,站在高处向京城方向眺望,二人不解,也登上高坡,本以为是京城守军派出人马想要突出重围,不想一眼望去,整座城池死一般寂静,而城门前的荒地上则停落这大片的乌鸦,鸦羽漆黑,又呈铺天盖地之势,仿若有人打翻了砚台,流了一地的墨汁。

这些乌鸦安静地落在地上,既不啼叫也不走动,配合城中死寂的气氛,生生和静王大营隔出两个天地来,这一边众人惶惶,那一边宛若凝固。如此诡异,连静王都忍不住走出了中军帐,有谋士跟在他身边进言,恐怕是京城另有暗道逃脱,城中已无生人。静王听后摇头道:“京城为防腹背受敌向来都是背靠青山湖泊,而土层又质地坚硬,这也是防范敌人暗挖地道侵入城中,因此一旦京城被围,只要能够送出消息,自有地方军队四面来援,围攻的军队应接不暇只能束手待毙,如果不是我已收服各地军事,即便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围困京城。”

说完这话,静王喃喃自语,既无其他法子逃出,这京城何以一夜间变得如此安静。

方才进言的谋士又道:“京城如此安静并非只有一夜,三天前京城大乱,喊叫嘶吼声不断,我等以为是百姓奋起反抗,派兵前去支援,不想还未到城门口,城中突然安静下来,就连守城的士兵都不见了踪影,我方将领觉得蹊跷,为求万全,退回了军营。”

 

“这事我怎么不知?”

 

“那时殿下正在收编西北防军,我们以为并不是什么大事所以就未曾回禀,未曾想这……”谋士擦了擦额角的汗,战战兢兢又看了京城一眼,“这短短数日,京城竟变得如此模样。”

静王听他这话十分恼怒,斥责道:“军中无小事,既然出兵,怎可不上报。”

那谋士挽着袖口将汗珠一擦再擦,却是半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殿下也不要怪他,至少他说的有一点是对的。”气氛正紧张,就听梅长苏在人群后开了口,话音刚落,众人已齐齐为他让开了一条路,梅长苏也不客气,几步走到静王身边,遥指京城道,“城中的确已没有了活人。”

 

“为何没有活人,请先生指点一二。”静王行军虽不是事事都要依托梅长苏,但对他也是极为看重,因几次遭难都是他巧施妙计化险为夷,静王也看出他本不是凡人,如今这事也不像是可用俗理解释的,不如就听听他这轮回外的高人有何看法。

梅长苏倒不急着回答他,只是转过头叫萧景琰过来,萧景琰因在朽桥上剑挟静王,军中多有对他不满之人,见他走到了静王身边纷纷手握剑柄,恐他再对静王不利。萧景琰也不在乎这等威胁,径直走到静王身边,直截了当地开口道:“城中已经没有活人了,是因为……”

话还未说完,站在静王左侧的一个将军大笑道:“没有了活人,难不成都是死人?鹿王这话……”

萧景琰遭他抢白,知道是有意为之,这些人知道他的身份后总是用些山精野怪非是常理的话讥讽中伤于他,好在萧景琰不常出门,他们便也逮不到机会,对萧景琰来说是少了些烦心事,对他们来说则是一口怒气未发,而今既然萧景琰怪力乱神,他们也不妨来个“子不语”。只是这位将军半句话还没说完,就被飞流揪着领子举在了半空,战场杀伐之人自然不会害怕,只是一时不察叫一个孩子拿住了未免太丢面子,那人恼羞成怒,也顾不得在主公面前失仪,高声叫骂,静王听得烦不胜烦,喝道:“住嘴!”

那人不再言语,飞流也被梅长苏劝着松了手,将人摔在地上拍拍灰走回梅长苏身后,事情平息,静王调整语气对萧景琰道:“先生请继续。”

 

“他说的倒也没错,没有活人,自然都是死人。”

 

萧景琰这话刚一出口,仿佛为了衬托一般,四野狂风大作,吹得荒草枯枝沙沙作响,偶有石缝灌满了风,呜呜嗡嗡,如同哭泣之声,只听得在场众人都打了一个寒噤,有人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城池,惊见乌鸦们都转过了身,尖长鸟喙对着军营,原本黑豆一般的眼睛充血赤红,直盯着这边,仿若鬼煞。

这场景实在令人惊骇,但没等众人反应过来,更可怕的现象接踵而至,原本死一般寂静的京城突然腾起一股极大的黑雾,黑雾来势之凶猛转瞬间将整座城笼罩在其下,且黑雾毫无停留之意,快速地向静王大营扑来,路过荒地时那成百上千的乌鸦也纷纷振翅而起裹狭着雾气冲向军营,推山赶海不容停歇。众人何曾见过这种场景,纷纷叫嚷着向后方跑去,而离营边近的人抬起头,只看见浓浓黑雾中满是扭曲惨叫的人影冤魂,还没等多看就被乌鸦啄去了双眼,鲜血淌满面颊痛苦难当,挣扎着向远处跑去时被黑雾追上包裹,一声惨叫后活生生的人竟化为飞灰不见了踪影。周围人见到如此惨状心中大骇,四散溃逃,但未跑出几步就被黑雾赶上,或有被乌鸦啄食头破血流以致脑浆迸裂,片刻前整齐的军营转眼变作修罗地狱。

静王身处军营正中,四外都是军帐护佑,黑雾到他面前还需一段时间,但黑雾下的地狱景象却是清晰可见的,骇人之景令这些征战沙场见惯了生死的人心惊胆战,众谋士将领急忙牵来马匹叫静王快快上马,能逃一时是一时,然而马匹不知受了什么惊吓嘶鸣不止,静王一时竟不能蹬上马背,千钧一发之际,萧景琰伸出手轻拍马颈,三下过后马匹安静如初,众人忙将静王扶上去,自己也纷纷找寻脱逃之物,如此境况下竟也顾不得维持大局,只求保全性命。静王上得马背,并未急着跑走,而是拨转马头想要叫上萧景琰一同撤到安全的地方,但方才还在身边的萧景琰这时已不知去了何处,就连梅长苏和飞流都遍寻不得,静王还待再找,早有人急急跑到他身边催马相劝,要他先以大局为重,静王看黑雾越来越近,知道再等不得,只好狠狠一鞭抽下令骏马吃痛疾驰而去。

 

血肉遍地的军营中,梅长苏遍身笼罩光华敛目凝神,掌心汇成一团绿色荧光,梅长苏将它拍在飞流肩头,荧光散开将飞流包裹得严实,那些黑雾触到荧光便消散殆尽,半点也伤不到两人。梅长苏带着飞流踏入黑雾之中,茫茫雾气间只见冤魂尖叫着伸出枯瘦的十指向两人抓来又惧怕荧光般化作烟雾散开,在二人身后聚拢,寻找下一个猎物,那些尚有一口气的兵士被它们抓住,当时便被吸走气血,肉身消散。

梅长苏走得越深,雾气越重,冤魂就越多,飞流皱了皱眉头,拉着梅长苏的衣袖道:“臭。”

梅长苏也用衣袖掩住了口鼻:“这是腐尸的味道,看来京城此灾不小。”

不远处,萧景琰正蹲在一副白骨旁捡看,那些黑雾似乎也十分惧怕他,并不向他靠拢,在这雾气中萧景琰竟分出一片清明天地来,飞流急忙跑到他身边,大口呼吸着空气,梅长苏走到近前,也蹲下来看那副白骨,片刻后,萧景琰开口道:“这些白骨是被乌鸦啄食干净的,而那些没有骨殖遗留的人则是被黑雾吸走了气血,魂飞魄散,至于那些乌鸦,恐怕今次过后也会被这黑雾的主人吸食干净。”

萧景琰站起来,面色凝重地看向京城。

 

“究竟是什么人动用这被封印千年的禁术,用如此伤天害理的法子对付静王。”

 

静王一行人马一路逃到二十里外的小河旁,奇怪的是那黑雾并未追赶过来,只笼罩了军营便作罢。静王擦去汗水,将剩余人马点了一点,不过数百人,便知自己的大军恐怕已经被黑雾吞噬殆尽,却不知萧景琰三人是否安好。

众人正在休整,忽然又听有人惊呼,其他人唯恐是黑雾追了上来,连忙向军营看去,却并不是黑雾,而是京城方向飞出一道白光,那白光势不可挡地冲破黑雾,眼下正扎向雾气最浓的中军帐,有人看见白光中有鳞片,猜测是真龙降世,又有人说并未看见有龙爪鹿角,怕是白蟒。

虽然不知那是何物,但看他以较黑雾弥漫快了百倍的速度冲破它们,着实让人大松了一口气,来者是友非敌,总归是一件好事。

 

黑雾之中,萧景琰掀开中军帐帘,正要迈步入内,突然从天上直直飞下一条巨蟒,蛇尾一勾将他卷起放在了身上,张开口将周遭黑雾悉数吸入腹中。

这白蟒速度极快,转眼间黑雾消散,中军帐附近重见天日,那白蟒却不再继续,而是挣扎了几下后化作一道白光,晃得人不得不闭眼,待萧景琰再睁开眼睛,就见蔺晨正扶着一处栅栏,跪在地上轻轻捶打胸口,很快一口黑血被他吐了出来,落在地上沾染过的草木都变得焦黑,蔺晨的脸色也在黑血吐出后好了不少。

萧景琰连忙走上前扶起蔺晨,蔺晨咳着握住萧景琰肩膀道:“老皇帝修炼了邪术,我实在敌他不过,你可有破解之法?”

蔺晨并未惊讶自己在这里,萧景琰便明白他已然知晓自己的行踪,虽然不解他为何也在京城,但眼下并不是谈话的时机,只能先解决这邪法,又听蔺晨说是皇帝施的这术法,萧景琰暗暗心惊,想不到皇位之争竟能让人甘愿舍弃到如此地步。

 

萧景琰惊讶也不奇怪,老皇帝修炼的这一门邪术吸人气血扭转阴阳,术成后转眼间可屠杀百里人烟,但有得必有失,既然扭转阴阳,自然修炼此邪术之人自修炼之日起便会变得非阴非阳,非男非女,若不死便罢,若死则难入轮回游离五行之外魂魄受风蚀消散之苦,天长地久不知何时才得解脱,而生时则要因阴阳倒转日日为气血逆转之痛所折磨,生不如死。这门邪术如没有极大的意志难以修炼成功,而即便当真下定决心,可成功者也是千万中之一,然一旦踏入就是万劫不复,再难抽身而退,因此被修真之人和众仙精怪封印千年之久,不许任何人窥见,老皇帝究竟是从哪里得来的术法,又是如何舍得下心去修炼这么残忍的邪术?

蔺晨知道他问题太多,只是时间来不及去解答,刚好梅长苏和飞流也找了过来,蔺晨化成巨蟒将三人驮在背上,一抖身形高声道:“先带你们去城中。”

萧景琰俯下身子扒住蔺晨身上一枚鳞片,巨蟒如闪电般向京城飞去。

 

如此紧要关头,萧景琰想的是:

 

原来他是蛇精。


评论 ( 8 )
热度 ( 83 )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小楼月圆 | Powered by LOFTER